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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西古山的故事】西古山的故事连载之(二十五)

2019-09-27 16:07:24 来源:何伯群书法艺术馆作者:张秋娥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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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古山的故事连载之二十五

文.何伯群的妻子张秋娥

  老何,又是一年中秋至,每逢佳节倍思亲。这几天,我都在回忆着我们共同度过的那五十多个中秋。往事如烟,大多已经模糊,只有那些铭心的记忆,至今依然是那么的清晰。

  八月十五日那天,我在书箱里找到了你在西安文宝斋工作期间写给我和孩子们的信件。熟悉的笔迹,温情的话语,一下子冲开了我记忆的闸门,心中暖流涌动,泪眼模糊,思念之情难以抑制。

  回想当年你给我写信之时,正是我负担最重、工作最忙碌之际。婆婆卧病在床,每到星期天,我都要从县城回老家一趟,把事先准备好的药品、食品、日用品送到西古山来。两个女儿,一个面临高考,一个面临中考,我得料理她们的生活琐事。同时我在西街小学的工作也非常繁忙,班上学生要迎考“小升初”;我是语文老师,又兼着班主任,从早到晚都得盯班。你这时远在西安工作,来信很频繁,或一个礼拜一封,或三、五天一封。我总是忙得团团转,没有功夫给你回信,每次接到你的书信,都是匆匆看过,了解个大概情况,就随手丢在一边。事后放进抽屉里的有一些,而混杂在废弃纸张中丢失的也不在少数。今天看到的这些信件,都是在我退休时发现整理的,有七十多封,其中提到过中秋节的就有好几封。正好,这一次的故事就从1963年,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中秋节说起吧。

  那是我们生活最艰苦的一段时间。刚入七月,分到的夏粮就吃完了,没有粮食,就靠瓜菜代——上顿下顿不是熬南瓜,就是煮豆角。自留地里种的回茬玉米,还是翠绿的颜色,玉米须还没变黑、变干,就把那些嫩棒子掰下来切碎,连籽儿带胎儿与菜蔬一块儿煮着当饭吃。队里的老玉米掰回来了,在大场里晾晒着,婆婆每天都要去摸摸那些包谷棒子晾干的程度,盼着节前能分粮到户,盘算着到时是蒸发糕还是烙金黄饼。总之,想在过节那天,让家人饱餐一顿像样的饭食。

  古有“望梅止渴”之典故,但从无“望粮止饥”之实例。到了八月十四,还没有分粮食的动静。当家的婆婆就要自个想办法了,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,就剩下给我们办喜事时收的礼品红土布。那些红土布,已经在春荒的时候,大部分拿去换了粮食,仅剩下的几件,说是预备给亲友家办喜事送礼用的。看来今年的中秋节,不拿它们去换钱的话,真是无法可想了。

  八月十五古城逢集,婆婆吃过早饭就提着篮子出门了。因为过节,下午生产队放假半天。你从水井旁那棵攀援大柳树的葡萄藤上摘葡萄,我提着草笼去打猪草。公公背着手在那条通往古城的小路上徘徊,等着接应婆婆。

  太阳离山头还有一杆子高的时候,迈着小脚的婆婆,才一步一摇地回来了。她卖掉了所带的东西,买回来三升麦子,她解释说:那点钱本来是可以买到十几块月饼的,她没买,觉得划不来。她说买的麦子加工后,全家人可以吃上好几顿,不像月饼没分量,一顿吃光还不一定能吃饱尽兴呢。

  婆婆言之有理,我们没有异议。公公在一旁提醒着:“还愣着干嘛?赶快动手把麦子收拾干净,推磨子磨面呀!”

  没有像往常那样把麦子倒进水里去淘洗,而是用湿抹布在簸箕里的麦子上揉搓一下,把大一点的砂砾拣出来,大概清理了一下,就拿到石磨上去磨粉。三人推磨,婆婆筛面。由于用的是网眼比较大的粗箩,不多长时间,面就加工好了。婆婆说:“白面有了,核桃仁放点盐就可以作为月饼的内馅。咱不缺人手,和面的和面,备馅的备馅,做好以后放到鏊锅里去烙,也费不了多少时间。”她说酥皮的月饼她也会做,只是皮面要用油来和,咱没油,就做不来。用圆形的馅包来代替的月饼,皮面得用酵面,和好的面得醒一段时间。如果想吃月饼,就得耐心地等待。婆婆说完,看见没人吱声,又询问道:“吃不成月饼,咱吃顿长面行不行?”

  婆婆的话音刚落,公公立马拍板:“不用熬到三更半夜了,明天还得下地干活呢。吃长面吧,省事。”

  婆婆擀面我生火,你们父子俩鼓捣着调汁——核桃仁砸碎,青辣椒切沫,加水和开,放上食盐就好了。你们家的人历来穷讲究,再饿也要讲究吃相。我不管雅不雅,早就饿急了,一端上面碗,就嘴不离碗沿,筷子扒拉个不停,一碗干面条瞬间就吸溜到胃里了。

  饭后一锅烟,赛过活神仙,公公照例坐在炕沿边抽着他的水烟锅;忙碌了一整天,婆婆累了,撂下饭碗就躺下休息了。你回房间看书,我收拾完碗筷,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看我进来,你放下书,迎上来抓住我的手问我愿不愿意到外面来个“饭后百步走”,我点头同意。

  碧空如洗,秋意深沉,圆月已经向西偏斜,月光下的小路清晰可见。你牵着我的手,沿着姬河边的堤岸转了一圈后,就回到了生产队的大场,并肩坐在石磙子上。你说老何家的先祖不乏有志之人,家道败落是近一二十年的事情。特别是这几年,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光景已是常态。你说我在娘家没受过多大的苦,让我跟着你过这种日子,太难为我了。

  你的话点到了我的痛处,压抑许久的委屈都涌了上来,心里嘀咕着:跟你过日子咋不为难?身处逆境,怀着六甲,出工下地的重体力活,该干的家务活,一件没少做——咬着牙能撑过去的,我没有拈轻怕重,逃避畏缩;遭遇灾荒,家贫如洗,饿得我面黄肌瘦,步履踉跄——熬得过去的就自个儿扛着,娘家亲人帮不了,他们也都不容易。

  自走出家门到现在,都是你在不停地说,我一直沉默。此刻,你也沉默了下来,看似在望月,实际是在揣摩着我的心思,等待着我的下文。

  看着你沮丧的表情,可怜的模样,我又心生怜悯。

  “芝麻不开口,神仙也倒不去”。我要是一直默不作声,你又会胡思乱想,着急上火。

  忍住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,平静了一下心绪之后,我回答你说:“无所谓难为不难为。既然选择了你,只能‘是鸡随鸡飞,是狗随狗走’,与你同甘共苦,不离不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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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听了我的话,你很激动,一下子把我搂在怀里,喃喃地说:“我的好伙计,我的红颜知己,我果然没有看错你!”。

  你指着天上的月亮说,天无绝人之路,困难只是暂时的,你要靠努力改变命运,对得起先祖的恩泽,对得起父母的养育,对得起我这个贤良的妻。

  1964年夏季,你参加了人口普查工作,第一次挣回来15元钱,给父亲买了香烟,给母亲买了双袜子,给我买了块布料做上衣,留够了中秋节买月饼的钱,剩下的给自己置办了必须的学习用品。这年过中秋,孩子半岁了,能自己翻身坐起来,会笑了。递块月饼给他,也知道往自己的嘴里填了。节日的气氛很浓,欢声笑语不断。

  此后你我都有了工作,虽然工资很低,经济一直拮据,但是逢年过节,总还是要讲究一点的。每年的中秋节,白面馒头要蒸的,肉饺子要包的,月饼要买的,苹果、葡萄、柿子等时令水果要有的。忙前忙后,累得疲惫不堪,但是,人是团圆的,脸上的笑容是甜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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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984年的5月,你到文宝斋书法工作室去上班。不到十天,你就来信给我报喜,说你的字“已经飞遍全球,给美国、日本、澳大利亚、东南亚各国人写的字很多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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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你报的喜讯早在我的意料之中,因为你是那样地勤学苦练,锲而不舍,生活不会亏待努力的人。令我欣喜的是,你一年多挣来的奖金,除了还清二十多年无法偿还的八百多元外债,你还给家里添置了电视机、洗衣机、金丝绒沙发,给老人孩子都买了新衣,还让我穿上了有版有形的毛呢面料的西服。

  八四年的六月,婆婆因病去世。那年中秋节前,你托人捎回西安的月饼,还有一百元钱。我兜里有了钱,就买个不停点儿。八月十五那天,邀请公公来县上一块儿过节,吃的东西应有尽有,只是你没有回家来团聚,月圆人未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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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亲爱的老何,今夜,月明星稀,柔风如水,我在读着你的书信,静静地想着你。五十多年的岁月,两个人的相守,点点滴滴,都到眼前。

何伯群书法作品欣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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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  何伯群,字敬夫,号梅月堂主,笔名古山月,陕西洛南人。生于1943年10月,先后就职于洛南县文化馆、图书馆,曾任洛南县文化局副局长、洛南县文化广播电视局副局长等职。

  何伯群自幼在父辈的影响下自学书画,至今已逾六十个春秋。学书从北魏、“二王”入门筑基,追寻“欧”、“颜”、“柳”、“赵”,研究“苏”、“黄”、“米”,吸取王铎、傅山、何绍基、于右任等近代大家之长,碑帖兼容,追求博大恢宏,高古劲健,婀娜多姿,老辣自然的艺术风格。

  自1987年起,何伯群先后应邀出访日本、泰国、新加坡、俄罗斯、及欧洲诸国,举办展览、进行学术交流。自1997年起,先后在陕西省美术家画廊、陕西省美术博物馆、山东烟台、山东省美术馆、济南李苦禅纪念馆、北京荣宝斋、辽宁省博物馆、台湾等地成功举办个展。其作品被国内外博物馆、艺术馆及大专院校收藏。作品及文章曾发表于《书法报》、《中国书画报》、《书法导报》、《陕西日报》、《光明日报》、《人民日报》、日本《秋萩》杂志以及美国《人民中国》等报刊。出版有《何伯群书法艺术》、《何伯群书法集》、《何伯群书法新作选》、《何伯群书法精品选》、《梅月堂文集》。先后在故乡洛南县、北京宋庄、西安书院门建有“何伯群书法艺术馆”。

  何伯群书法艺术馆

  地址:西安市碑林区书院门大吉昌巷02号

  联系电话:029-87259267;13098235888;13087580598;

该艺术家网站隶属于北京雅昌艺术网有限公司,主要作为艺术信息、艺术展示、艺术文化推广的专业艺术网站。以世界文艺为核心,促进我国文艺的发展与交流。旨在传播艺术,创造艺术,运用艺术,推动中国文化艺术的全面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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